拭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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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卫聂】债(七)

填坑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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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七)

卫庄妈烧饭是一绝,满屋的飘香,香味丝儿丝儿的传到房间里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卫庄立即就听到肚子里的咕咕叫,可他不起来,等盖聂喊他,光听到外面来回声音响,就不见盖聂来推门。

一定是故意的,哼,卫庄在心里埋汰了千百回后,终于门开了,盖聂站门口喊了声:“小庄,吃饭了。”

“起不……”话音未落盖聂已经走了,听声音是去盛饭,厨房里卫庄妈一阵赞叹:“你这儿子养的好,我家那小子从来不干活,衣来伸手饭来张口。”

“这点随我,我打小就是这么懂事。”盖聂妈也不谦虚,又来了句:“小庄还行吗?要不要送房里吃饭?”

“可能……不行吧,我看他趴着不动了。”盛饭的盖聂破天荒接了大人的话,声音还不小,卫庄听的清清楚楚,一个激灵爬起来,你才不行, 你一家都不行,哼。

他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餐桌面前,俩位妈妈抬头看到他无比挣扎的脸,都有点傻。

“儿子,你到底是怎么摔的啊?我带你去看看?”卫庄妈有点没底了。

“对,去看看,千万别伤了骨头。”盖聂妈放下碗,就要去拿包。

“他是肉疼,不是骨头疼。”盖聂插了句,那一脚是他师傅教的独家秘诀,疼,但不伤身,专业防狼防碰瓷,师傅教时,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:“时代变了,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他是肉疼?”盖聂妈问。
盖聂顿了下,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自个妈撒谎。

“因为他看着我摔的。”卫庄看他发窘,心里又乐,原来这家伙嘴笨,嘴角一勾,对盖聂抱怨:“你也不拉我一把,不然我会摔成这样?”

呃,俩位妈妈同时看向盖聂,盖聂左右看看,默默拿了个软垫子放椅子上,扶着卫庄:“你坐这儿。”

“对嘛,聂儿肯定是来不及拉你,你那么皮,谁能管住你啊,吃饭吃饭。”卫庄妈招呼大家入座。

卫庄从小吃他妈饭长大,但第一回觉得吃饭是这么有滋味,直吃得肚滚腰圆,然后柔弱的让盖聂扶回房间休息,盖聂转身就走他也不恼,一直等到他妈闲下来陪他。

“儿子,怎么样了?”到底是亲妈,心疼儿子。

“盖聂学功夫了你怎么不告诉我?”卫庄劈头就问。

卫庄妈愣了愣,这是哪茬的事啊:“以前你不是一提到他就跑的吗?”

呃,好像是那么回事。
盖聂妈看了看房门,门是关着的,于是咬着卫庄耳朵说盖聂学功夫是有原因的。

在盖聂小时,他妈夏天会带他去游泳,游泳池的妈妈们会说,哇,你家孩子好白啊,熟悉的还伸手摸一把,也不算太大事,到五年级暑假的时候,他眼看着大了些,就跟着赵政荆轲去游泳,几次一去,赵政不带他了,还郑重其事的要自己妈来劝盖聂妈,让盖聂学点功夫。

小孩子模模糊糊的似懂非懂,可大人们心里头明镜啊,这孩子真的是白,身形模样也好,大凡见着了都想摸一把,盖聂妈几乎没啥考虑,就由赵政爸帮着找了位不出世的高手教盖聂,那师傅碍着人情,不想答应也只好答应,好在盖聂争气,听话乖巧不惹事,去了几回师傅就变了笑脸,当自己孩子一样喜欢。

“我也要学功夫。”卫庄说的掷地有声。
啥?卫庄妈把趴在床上养屁股的卫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,有心说儿子虽然你长得也不难看,可真没有聂儿的那种美貌,你要学啥功夫啊,你不学都这么皮了,学了还不得造反啊?

话不敢明说,扯了笑脸苦口婆心:“儿子,现在是法制社会,学功夫没什么用,还特别累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儿子头扭一边挥手示意她出去,好吧,看在他叛逆期的份上,不跟他正面刚,卫庄妈转身走了。

呵呵,女人,卫庄看着妈出了门,立即给爸打电话。

“爸,我跟盖聂打架打输了。”
“打输了你还有脸说?”
“他学了功夫我没学。”

“那你也去学。”
“嗯,我就跟他的师傅学,你去跟他妈说。”
“好,这事我管了,下次给我打回来。”

成交,卫庄心满意足挂了电话,趴在床上哼着小调,他开心了,盖聂妈难过了,卫庄爸圣旨似的就一句话,让我儿子和你儿子一起学功夫。

“你说你儿子学什么功夫?他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吗?”她对着卫庄妈哀嚎,哀嚎过了找赵政爸说这事,赵政爸又打电话给师傅,最后师傅说,让聂儿明天把孩子带去看看。

卫庄妈记挂着家里养的小鸡小鸭阿猫阿狗,当天下午回去了,走前安慰哭丧着脸的盖聂妈,其实我儿子也挺懂事的,就是看起来不太听话。

再乖也没我儿子乖,盖聂妈肚子里哼哼,无精打采又挖空心思给师傅买点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礼物,让师傅收的开心又心安理得,晚上睡之前,盖聂妈给俩个孩子打预防针,对待师傅要有礼貌,师傅不喜欢张扬,别闹事blabla……

卫庄听了个开头,头一扭拿脸对墙,眼睛向上鼻子朝天,虽然他没说话,可母子俩都听到他肚子里 “嘁”了一声,盖聂妈闭了嘴,她本就是说给卫庄听的,盖聂乖着了,从不惹事。

回房前,盖聂安慰自个妈:“你别担心,我会管好他。”

盖聂妈翻翻白眼,但愿如此吧。
第二天,盖聂拎着礼物带着卫庄去找师傅,师傅住在东边巷一院里,一个人住,自称谷老头,其实没那么老,平常在家养养花草,没事出去闲逛,很少和人来往,日子一般般,没工作,但似乎也不缺钱。

“老光棍呀。”卫庄不以为然的哼了声。
“小庄。”盖聂停了下来,皱着眉表情很严肃,但受有点肉又那么白嫩的颜值拖累,更像是一本正经的虚张声势,卫庄噗嗤一声笑了:“我说他老光棍怎么了?难道我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师傅,他就从天上蹦出俩个儿子来?”

“叫他师傅,是对他的尊敬,和他有没有儿子没关系。”盖聂正色道:“你再这样,我不带你去了。”

还来劲了,卫庄看他紧绷着脸,比自己昨天逗他还上心,哼了声,心说大丈夫能屈能伸,让你一次。

于是俩人沉默着来到了师傅家。
盖聂直接掏出钥匙开门。

“他不在家?”
“在家,但他懒,不愿意给我开门。”

……卫庄感觉自己给噎了一下,默默跟着盖聂进去,然后眼前一瞎。

院子里各色花盆乱七八糟摆了一堆,大多是手掌大小,也有细腰的、高脚的,里面长着一颗颗相貌平平又古怪的青菜,根据卫庄平时在乡里听三婶四姨家长里短的经验,这些青菜都统称为肉肉,一种号称懒人植物一片叶子就能活实则说死就死招呼都不打的生物。一堆肉肉中间,小矮凳上坐着个穿着大裤衩、白背心的男人,膀子明显的晒黑,低着头,地上零散着一堆牙签,他正一根根的往花盆里戳,一个花盆一根牙签,同时把里面的旧牙签拔出来扔掉,大多都黑了断了。

院子里一边有阳光,一边没有阳光,他躲在没阳光的那面。

这也太没逼格了吧,卫庄心里那点儿期待顿时荡然无存,回头看看盖聂,实在想不明白,这么白嫩好看的大好少年,多想不开要找个糟老头子做师傅。

“师傅。”盖聂恭恭敬敬喊了一声,把礼物送到屋里,然后出来站在一边,卫庄一直没动,等老头抬头,看看到底有多糟。

“嗯,过来帮我换牙签,那个谁?卫庄?去,屋里把开水倒在大壶里凉着,自己找个凳子,过来一起换。”

声音也没那么老,可你谁呀?卫庄站着动也没动。

“咦,聋了还是傻了?”谷老头半抬头看卫庄,盖聂已经找了小矮凳开始插牙签了。

“不聋不傻,但你凭什么要我帮你干活?”
谷老头愣了愣,抬头打量卫庄,卫庄也打量他,还真的是没那么老,四十上下,也没那么糟,那就不明白了,长的也不丑,在县城里有个院子也不算太穷,怎么就找不到媳妇了?果然是城里人情淡,换乡里媒婆早介绍一堆媳妇了。

谷老头不乐意了,啥眼神?嫌弃我?把手里活放下:“小子,没看见我是老人家吗?”

“倚老卖老,我不吃那一套。”
谷老头回头问盖聂:“是你想他来学,还是他自己要来?”

“是他自己要来。”盖聂很老实的答,把地上七零八落的花盆理理顺。

哦,谷老头又问卫庄: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这道理你不懂?”

卫庄不屑的哼了声:“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撑起这个屋檐。”

嘿,谷老头笑了,又上下多看了卫庄几眼,眼光上斜目空一切的小样,笑了,对盖聂说:“你早熟,他也早熟,相互做个伴挺好,我收他做徒弟,你有什么要求没?”

“有。”盖聂几乎是脱口而出,然后看着卫庄笑了,他的脸本带着些娃娃气,奈何表情不丰富,但此时忽然现出少年该有的调皮和纯真,笑的简直不要太开心:“我先入门,让他叫我师哥。”

“不可能,我比你还大一岁,”卫庄一下跳起来,直嚷嚷:“不叫不叫,师傅,我也有要求,他应该叫我师哥才对。”

“听聂儿的,你叫他师哥。”谷老头捧起花盆继续插牙签。

“凭啥?凭啥?”
“他乖你不乖。”

“我不服。”
“不服?”谷老头回头对盖聂道:“去,打到他服。”

好,盖聂简直是从心窝里笑出来,拍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问卫庄:“小庄,屁股还疼吗?”

疼,还疼,一走路就疼,卫庄愤愤不平,本能的还想跳、反抗,可盖聂笑的那么欢,一双眼又润又好看,快9月的天带着凉意的暖,贴心窝的舒服,脚下弹簧忽然就不灵了,“哼”了声上前抢过小矮凳坐下,抓起牙签气呼呼的就往花盆里戳。

“不行,不喊师哥就不是师傅的徒弟,就不给你换。”盖聂拉住卫庄的胳膊,不让他戳,卫庄瞪眼看他,凶巴巴的,可盖聂一定也不怕,拉着他胳膊不放。

“别傻了,你得了聂儿这样的师哥,享福在后面了。”谷老头一旁说。

哼,你的心都偏到咯吱窝了,卫庄愤愤的想,心不甘情不愿的喊道:“师哥。”

“哎。”盖聂爽快的答应了,松了手,又去搬了个矮凳来,挨在他旁边坐,卫庄方向一转,拿屁股对他,冲师傅道:“我是来学功夫的,可不是帮你插牙签的。”

“臭小子,在这个院子里,我说了算,乖乖插你的牙签。”

卫庄还想说什么,忍忍又没说了,规则是人定的,谁厉害谁说了算,他接受这种规则,默默插了几根牙签,又把方向转过来,看见盖聂眉梢眼角还带着笑,心里就痒痒,又不服气让他占便宜当了师哥,哼了声道:“你别太得意,我可是凭实力拜的师,跟你没关系,等我学好了,一定把你屁股摔八瓣。”

“等你学会了也未必能赢我。”
“那就比比。”
“比就比。”

“好,就定三年,到时候看谁厉害。”
“君子一言。”
“驷马难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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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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