拭刀

【卫聂】债(十一)

🎀🎀🎀🎀🎀🎀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(十一)

座位的事就此告一段落，可是当晚睡觉前，盖聂叫卫庄开手机看聚义厅群的留言，群里爆了，因为韩大神傻了。

卫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，才知道原来韩大神就是韩非。

据假正太李斯说，自从卫庄说了什么上学没钱后，韩非就掉了魂，不说不笑，一路上捡了七八个垃圾桶上的矿泉水瓶子，宝贝样的带回租房，还把李斯推了出来。

“大神，开开门啊，蹂躏我啊，我要跪下给你唱征服。”李斯扯着嗓子在门口喊，即便如此诚恳的请求也没能打开韩非那扇坚决要自闭的门，李斯只好回赵政家，群里一说，荆轲炸了。

多激动人心的一天啊，卫庄刚上学就和老师杠，神叨叨的韩非拾起了破烂，荆轲挨个的疯狂@，奈何没一个理他，打电话盖聂没接，卫庄和韩非都是关机，可把他急的，又把端木蓉拉进群，端木蓉连发了五六个60″的语音，但她只知道卫庄和老师杠，不知道韩大神为什么傻，荆轲说你再多说一句我还把你拉黑踢出去，端木蓉眼泪汪汪的闭了嘴，然后荆轲隔几分钟召唤一次韩非，还发了家里可乐瓶子图片，说大神我给你留的，韩非都没声没气，直到盖聂后来回复说卫庄没事，但是大神的事他也不知道，得问卫庄。

嘁，无聊，卫庄回了一句：我哪知道他为什么傻，睡觉。

然后他关了机。
卫庄觉得自己当前最先解决的事有两件，一是从盖聂那儿把师傅家钥匙摸来，以后自己可以随便去，以盖聂的性子喊声师哥，或者陪笑说好话肯定也就拿来了，可卫庄就是要给自己争口气，二是他也好奇，盖聂到底是怎么和端木蓉日常的，坚持了这么多年。

端木蓉说话有个特色，就是开口前先看着对方笑，眉眼嘴角一起弯，她刚要对卫庄笑，卫庄就说:“记住，超过三句我就翻脸。”

他是说翻脸就翻脸，脸一沉下来黑压压的看着吓人，端木蓉眼泪都要出来了，谁也没对她拉过这么难看的脸啊。

盖聂皱了眉:“你干嘛？”
卫庄嘁一声照旧拉黑脸，他觉得盖聂话不多是个干脆人，就是莫名其妙的长了颗菩萨心婆婆妈妈有点娘。

他拉黑脸的确让端木蓉望而却步，可也成功的让端木蓉一看到他就自然而然的满脸哀怨，好像被他始乱终弃了一样，弄的卫庄也没了脾气，干脆一看到端木蓉就转头不看她。

据卫庄的观察，端木蓉的确是上课也控制不住讲话，卫庄数过一次，她一堂课内回头看盖聂36次，有30次的时候嘴角在动，然后递了26次小纸条，就是那种小便利贴，所以传闻说端木蓉写给盖聂的小纸条能塞满一皮箱是不假了。

这期间，盖聂回头回应了端木蓉20次，没有开口说话，都是微微笑的看一眼，然后每张小纸条他都收了，下课的时候塞到书包里。

这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道是无情却有情啊，尤其盖聂含笑回头间，怎么的看都是柔情蜜意，如果俩人恰好对上眼活脱脱就是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。

我靠，越观察卫庄心里越不爽，干嘛呀？上课公开调情？他越看就越往深处研究，越研究心里就越堵，越堵就越充满敌意，看到前面端木蓉头发动，就拿笔戳她的背。

"哎呀……"端木蓉冷不防一声轻呼，回头看了卫庄一眼，卫庄眼皮一翻沉着脸看黑板，端木蓉看他脸色悻悻地转回去。

很快，端木蓉给盖聂递纸条，刚递出一半，卫庄又拿笔戳了一下，端木蓉又回头看了眼，卫庄抬眼看黑板当她不存在，如此来来回回，端木蓉都给他戳出心理阴影了，每当想说话或者写纸条时，就反射性缩背回头看他，结果就变成大家都看黑板，唯有她总回头看卫庄的黑脸。

端木蓉都快哭了，后背给卫庄戳的又疼又痒，又不好老伸手挠，况且这样下去老师也要说的啊。

卫庄心里好不嘚瑟，可是他发现盖聂似乎无动于衷，仍间断的回头看端木蓉微笑，仍那么柔情蜜意，这是看上瘾啦？哼，我戳，我继续戳，让你看，你看她我也戳。

快下课也就是中午放学的时候，盖聂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，因为端木蓉写了一堆的纸条就是没递给自己，他回头仔细一看，端木蓉撇着嘴眼泪汪汪的。

好容易铃响老师走了，同学们一哄而散，端木蓉把写好的纸条都往盖聂手里一塞，回头对着卫庄就是一粉拳头:“卫庄，你太坏了。”

然后拎着书包掉头跑了。
我坏？我就坏怎么的？有本事你咬我呀！卫庄头一昂嘴一撇压根不当回事，那一粉拳给他挠痒还不够了。

盖聂愣愣的看着这一幕，又默默看了手中纸条。
“卫庄戳我。”
“卫庄又戳我。”

“他好坏啊，老戳我，又不跟我说话。”
“明明刚刚是你回头看我，他干嘛也戳啊？”
“别戳了，真的好痒。”

“他是故意欺负我，我要哭了。”

……

盖聂看了眼卫庄，把纸条收到书包里，回家。
“人家上学带作业回去，你上学带情书回去。”卫庄背着书包一旁挖苦，盖聂欲言又止。

什么意思？我戳她你不满意？我偏要戳，下午还戳，不理我我也戳。

盖聂似乎是想了一会儿，然后很认真的说:“小庄。”

“嗯？”
“既然你这么喜欢端木蓉，我俩换座位吧？”
啥？卫庄差点跳起来：“我喜欢她？是你喜欢她吧，你上课看她那眼神？啧啧啧，我都不好说你，你这是早恋。”

“可你特别关注她呀！”
“……”
“不过你这方式不对，对女孩子应该温柔些，她都要哭了。” 盖聂一脸的诚恳。

“你这么有经验?”
“这是常识。”感觉到卫庄的咬牙切齿状，盖聂继续道：“其实我和她真的没什么，况且在这件事上，我是不会和你争的。”盖聂说完还拍了下卫庄的肩，以示你大可放心：“下午别闹了，影响学习，喜欢就直接对她说，我会帮你。”

“……”
卫庄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。
然后整个下午，卫庄都在戳与不戳间挣扎徘徊，端木蓉似乎真生气了，根本都不回头看他，渐渐又开始了和盖聂的互动，卫庄甚至觉得盖聂回头看端木蓉笑的时候，眼角的柔情像泛滥的水，都快溢出教室了。

自己这是无心当了助攻，你俩感情更近一步？卫庄忿忿不平，一肚子气没处出，把笔恨恨一丢，老子不戳了，你俩爱咋的咋的。

卫庄放学拎着书包也不理盖聂径直出了教室，然后东张张西望望，眼角瞥到盖聂并没有和端木蓉一道，而是看了眼她的手机说了几句后，快步向自己走来，心里哼了一声，目不斜视的加快脚步，但盖聂还是很快追上来。

“追我干嘛？陪你女朋友去呀。”卫庄不给他好脸色。

“别胡说，李斯在群里留言，让你放学去看看大神，他今天还是不说话，他们已经先去了。”

“他不说话关我什么事？”卫庄表示不情愿，可是盖聂已经往兰花巷的方向去了，只得跟上：“那丫头呢，不去吗？”

盖聂对他瞥了个“果然如此”的眼神：“她和大神没话说，而且她现在有点怕你。”

嘁，我才不管她怕谁，不过端木蓉竟然没看中韩非让卫庄有点意外，韩非的身上可是飘着风流倜傥的影子。

他们刚到门口就听见荆轲在嚷嚷：“兄弟，你不会是来真的吧？我靠，你这姿势标准。”

俩人进去一看，韩非正在踩空的矿泉水瓶子，踩的扁扁的，脚下数数都够有小二十个了，他还拿出一截麻绳，有模有样的要捆起来，赵政坐在一边看，李斯瞪着韩非，忽然看见卫庄来，一把拉了他：“你总算来了，快看看他怎么成这样了？”

“关我屁事。”卫庄顺手一推将李斯推到韩非身上，韩非扶了，抬头看一眼卫庄，怔怔的，大伙儿都屏声敛气，就见韩非看卫庄的眼神好像在上演一场八点档的狗血剧，哀怨、委屈、隐忍种种不可陈数，屋内似乎飘起了那首经典粤语歌“恨在今天再相遇，有许多苦与酸”，目测下一刻他会一头扑进卫庄怀里，又或者扭过小蛮腰嘤咛一声夺门而出。

赵政都禁不住站起来，荆轲不可思议道：“不会吧，你俩有奸情？”

“啊……四儿，我好苦啊，”忽然韩非抓了李斯张嘴就嚎：“我有苦说不出啊，我就昨天没有更新啊，一下就掉了3个收藏，十万字总共就15个收藏我容易吗？现在就剩12个了啊，点击就加了2个啊，55555，我的小天使，你们到底在哪儿，我等你们等的好苦啊，江湖大如天，我们何时才相见啊……”

他眼睛忽然崩出破碎的光，抓着李斯前摇后晃的哭嚎，频率像他嘴里的话一样噼里啪啦，可怜李斯一身软骨，被他晃的像狂风中的落叶，眼里的光都开始涣散，他嚎完了又一把搂了李斯，嘴里仍在呜呜呜的哀嚎：“梦里不知秋已尽，满腔豪情付何人？这人间不值啊……”

“喂，你俩到底什么关系？”荆轲戳了下卫庄。
“他是我妹夫。”韩非闻言止了哭，将有些打晃的李斯推到椅子上，自己也坐下来，二郎腿一翘，对卫庄正经道：“你来找我也没用，天生长的挫，不讨爸妈喜欢，我所有的钱都用来租房子，写文吧还没人识货，十万字点击才到十位数，红莲上学就靠你了，反正你俩小时候没少拜堂，她早晚都是你的人，这主大舅我替你做了。”

竟然是这种关系？所有人都转头看卫庄，荆轲又戳了下：“喂，妹夫？”

“谁是他妹夫？”卫庄一口否认，说完眼珠一转，拿眼角撩了下盖聂，眉眼含笑都要飞起来：“我早换媳妇了，彩礼钱都付了，你妹保的媒。”

我的小师哥加媳妇儿，想不到吧？你有绯闻女朋友，我也有传说童养媳哦。

“屁，除了我妹还哪来小姑娘？麟儿？那不可能，我记得她干巴巴的。”韩非表示不信。

“他都有媳妇了？”赵政问盖聂，他向来不八卦，可是卫庄的瓜他还是想吃一吃的，这里所有的人，就盖聂说话最可靠。

“不知道。”盖聂回答的干脆又诚恳，童叟无欺，卫庄一下就笑出了声，这个师哥有时候是真的有趣好玩，闷着坏。

“我管你有没有新媳妇，反正红莲的事我无能为力，顶多让她和我住一起，有人帮我洗衣服挺不错，不过你给了我灵感，我把她加到文里去，男主卖身养妹？嗯，不错，没准还能大卖，哎李斯……”

韩非说着回头要抓李斯，李斯已经先知先觉的跑赵政身边，赵政顺势拦住了他的咸猪手：“既然你没事，我们就回去了。”

“不行，你们走，四儿不能走，他要给我包书皮，我灵感上来了，要码字。”韩非把钱包摸出来扔给李斯，又对卫庄说：“你也走，以后没事别找我，我注定是成神的人，时间就是金钱，你赔不起。”

李斯接过钱包先走了。
赵政叮嘱韩非道：“你别弄的他太迟，他也有自己的事。”

韩非哼一声，表示不乐意搭理他，然后赵政盖聂几个一起回家，卫庄没管他们在聊什么，给红莲发了个微信：“把你最好看的照片发给我。”

“好哒。”红莲几乎是秒回，随即发了张在家里荷花边的照片，荷花是尖尖透着粉的好看，人笑的更好看。

卫庄立即转发到聚义厅群里，然后下面按字：“@韩大神，这是你妹妹红莲，她想来县里上学，她就你一个同爸同妈的哥，你看着办。”

“我靠，大神的妹妹这么漂亮？”荆轲一声嚷，惹的赵政和盖聂都凑上去看。

然后群里韩非嚎了一嗓子的语音：“卫庄，你这是在要我的命。”

这是你的责任，想躲？没门，卫庄哼了声，没理会韩非的语音，将手机揣兜里。

“兄弟，没想到你媳妇这么漂亮？”荆轲回头对卫庄道。

“我媳妇不是她。”卫庄只看着盖聂笑，一脸的坏，他就喜欢看盖聂不动声色下的微表情。

赵政也问：“那到底是谁啊？”
“问他。”卫庄将球踢给盖聂，可盖聂皱皱眉，脸上是个大大的“？”号：“我怎么知道？大概在他丈母娘家吧。”

哈哈哈，卫庄简直就笑的合不拢嘴了。
“还保密了，不学好，你这是早恋。”荆轲撇撇嘴，忽然手机震动，连着的语音提示，点开来都是端木蓉兴奋之极的声音。

“哇，她好漂亮啊，我好喜欢。”
“大神，红莲是你妹妹吗？介绍我认识啊！”
“啊啊啊，我现在就想和她说话，快点啊，大神，卫庄。”

“卫庄，帮帮我嘛，我不怪你上课戳我了，介绍给我认识啊。”

“卫庄，快点，快点，啊啊，我不行了，心都要跳出来了。”

……

三个都傻了眼，一起回头看卫庄，端木蓉当初见到盖聂也没这么兴奋啊，她这是对红莲一见钟情？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(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