拭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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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卫聂】债(五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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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考结果并没有太大悬念,卫庄盖聂端木蓉都是省重点高中的重点班,卫庄和盖聂竟然意外的并列了,这是连卫庄自己也没料到的,唐七三分之差进了普通班,很是难过了一番,总得来说,大家还是在一个学校,这一波喧闹之后,盖聂开始着手他的远行。


“为什么不带我啊?我也想和你出去走走。”盖聂妈可怜兮兮的跟在盖聂后面问,谁曾想过儿子还没娶媳妇就不要娘了呢?


“要不然我们一起去,我们四个一起出去多好,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。”卫庄妈也来劝,还对卫庄使眼色,盖聂天生路痴,没人能放心他一个人走,即便他一直较同龄人要早熟些,那也还没熟透了。


“聂儿,要不你报个旅行团,省事,还有导游给你讲解,不走冤枉路……”


卫庄一旁悠哉悠哉的嗑瓜子喝汽水吃着瓜,他妈眼睛都眨抽筋了他也看不见,看吧,那边当妈的压根不知道自己宝贝儿子到底有多浪,导游?旅行团?人家将来可是要走天涯了。


盖聂坚持了几声后再不吭声,他就这脾气,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,也不会一遍遍对人解释,沉默着应对一切。


最后僵持不下的时候,卫庄终于开了金口:“我和他一起去,你们就别担心了。”


“你?”对于卫庄这个时候的这种表态,他妈闻到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来。


“不比他一个人出去强?”

这……俩位妈妈有点屈服了,都去看盖聂的脸色,盖聂有些犹豫,他并非不乐意卫庄一起去,就怕卫庄主见太大,强行干涉,改变自己远行的初衷,反闹得不愉快,他看卫庄一眼,回了自己房。


卫庄跟着进去,锁门。

“不乐意我陪着你?”

“我是怕你不喜欢我的方式。”

“我只管跟着,你想怎么走我绝不发表意见。”


盖聂只笑不说话,这话谁信呢?

“我保证。”卫庄一脸的真挚。

“那先说好,你什么歪心思也不能有,特别是耍脾气动手动脚。”


卫庄直勾勾的盯着盖聂,心里咕咕咕直哼哼,这是打蛇打七寸呐,你怎么就知道我馋你的身子呢?


盖聂认真道:“这是我第一次出去,我想好好体验下。”


卫庄挤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:“行,保证不动手动脚。”


盖聂还是很怀疑,卫庄凑上前小声道:“我要是说话不算话,就让我那玩意儿长不大。”


盖聂噗嗤一乐,这人人前高冷,人后越来越厚颜无耻,但这句话真能顶他一万个保证,忽然也开心起来,对这次旅行更是充满了期待,拿出中国地图,先是默念了声上北下南左西右东,然后很是魄力的拿铅笔在地图上以当前位置向左划了道横线,对卫庄道:“那我们就一路向西,朝这个方向走。”


嚯,霸气。卫庄真就不发表意见,只看他笑,表示师哥你好样的。


盖聂极是得意,眼中迸发的光彩像是荡漾在水波里一样潋滟着,扬了扬笔记本,朝卫庄歪了下头,意思你出去,我要做攻略。


卫庄很乖巧的出来。

这事就这么定了,俩位妈妈退而求其次,竟然觉得这结果也还不错,放了心后就开始在客厅里吃着水果自怨自艾。


“这我们还没老了,几个意思啊?开始嫌弃人了。”


“可不是,我出去还有人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了。”


“上回我去超市,人家小朋友一口一声的喊我姐姐。”


“来,多吃葡萄,美白,我怀聂儿的时候,每天吃一斤葡萄,你看他皮肤多好。”


“等他俩走了,我俩也出去玩,嘁,谁离了谁还不能活怎么的?”


呵呵,女人,卫庄一旁看手机头也不抬,因为阳台通风客厅里比较凉快,所以他窝在靠风口处的沙发一角,其实他也挺期待这次出门,他想好好看看,盖聂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来?他想真真切切的知道,盖聂向往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?


“小庄。”盖聂站房门口喊,卫庄蹭就跳过去,盖聂递给他一张纸:“你帮我买下这上面的东西,钱我发你红包了。”


卫庄扫了一眼,望眼镜、太阳镜、太阳帽、一次性雨衣、帐篷等等一溜的挺多,想问你不跟我一块去吗?抬头盖聂已经进屋了,又埋头在本子上写写划划起来。


还真不客气,会使唤人了。

“小庄,我们陪你一起买啊?买东西我们最拿手了。”两个妈妈早竖着耳朵听,现在都笑得像花一样。


呵呵,谁离了谁还不能买东西呢?卫庄哼一声高傲的走了。


东西买回来时,盖聂已经在本子上写了很多的字。


“我根据时间和路程估算了下,我们这次可以去“新大陆线”,本来我想骑自行车去,不过时间太短我们准备也不足,所以最好是路上坐车,到地方后看情况再骑单车。”


卫庄只嗯嗯着,看到本子上有几个标出来的重点词:一百零八拐、旭日峰、桃花溪、八卦村,看看城市名,嗯,跨省了,貌似是在三省交界处。


“新大陆线”顾名思义就是近些年新发现的旅游路线,大多还没有正式开发,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原生状态,俩位妈妈有些担心,但盖聂很满意自己在地图上的随手一画,他喜欢看天然的东西。


出发那天,俩人各背了个鼓鼓的登山包,分量不算轻,所有的准备物资以及出行安排都是盖聂一手安排,卫庄只偷偷做了一件事,取了一沓现金放包里存着。


按照计划,俩人第一天先坐车到了一百零八拐山下,住了民宿,洗澡吃饭都还方便。盖聂简直换了个人,卫庄看他像只花蝴蝶一样穿来穿去,和这个问话和那个问话,还跑到一个高层上拿望远镜看,最后卫庄洗澡的那会儿,他将得来的信息进行了一番数学演算,然后告诉卫庄,骑单车亲自体验一百零八拐的奇、险是不大现实了,可以留着以后学了车来自驾行,所以他的计划是爬旁边的一座无名高山,然后从山顶上俯瞰一百零八拐,据说可以看全,效果极其震撼。


也就是要爬山,卫庄微笑着说好,穿着内裤在床上摆了个自认为极其帅气的身姿,然而盖聂压根没看见,洗了澡之后,他就趴那写写写,最后才上了床,被子一掀,发现卫庄光溜溜的一丝未缕。


……

卫庄脸不红心不跳,笑得很纯良:“我喜欢裸睡,你也试试,很舒服的。”


盖聂放下被子准备去另一张床,卫庄忙抱住他的腰,可怜兮兮问:“我不乖吗?”


乖,盖聂心一软,没走。

于是七日行的第一天晚上,盖聂是双腿之间夹一柱状之物入睡,第二天早上又夹一柱状之物醒来。


俩人早早出发,因为计划俯瞰过一百零八拐之后,沿着山脉直达旭日峰,那里有个观看日出的极佳位置,徒步横穿山脉也是很有意思的事,盖聂满心期待,俩人背上了所有行李,准备夜里在那里宿营等第二天早上看日出。


盖聂兴致勃勃的告诉卫庄说这里的人很热情,问什么都很有耐心解说,还帮忙出主意,就是方言有些重,需要仔细的听,又信心满满道:“我们只要向着阳光的方向走,下午两三点就能到山顶,你放心,我肯定能带你到山顶。”


卫庄点头,他是真的信了,眼中甚至冒出崇拜之光,没想到盖聂一旦目标确定,就能这么严谨认真,是个做大事的人,且他还极其自信。


盖聂从指定的地方往上爬,林间很凉快,甚至丝丝的寒,开始有一段简易的青石路,后面就断了,应该是还在开发中,这里山上的植物和卫庄那边的不大相同,甚至有小动物窜过去,一切都显得新奇,慢慢的阳光照进林子里,折射着不同的七彩光,忽然一切就美了,明朗幽静又生机盎然,卫庄看盖聂对什么都新奇,拿着相机不停的拍,主动提出帮他背包,结果这一背就再也没放下过,因为盖聂瞬间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包。


卫庄很快出汗,两个包重量实在不轻,至少五十斤往上跑吧,看到前面依旧花蝴蝶一样的盖聂,觉得自己其实是赶着来当挑包工的。林里越来越亮,两人坐下来吃东西,卫庄看看上头,再疑惑的看看手表,盖聂按了按他的手,眼神坚定有力。


“放心,不会错,你看越来越亮,应该快到了。”


卫庄点点头,他就喜欢盖聂这种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底气,神一般的自信,然而越往后这自信就越岌岌可危,因为后面的路没有树,满是荆棘,盖聂已经不拍照了,也不是花蝴蝶了,捡了根棍子一边开辟新路一边找方向,没经验如他,也知道这一定不是正确的上山之路,然而问他怎么走到这条路上的,他一点不知道,山上没信号,也没法百度地图,卫庄也不知道,他前后各挂着一个包,充满怨念又无精打采的跟着盖聂后面,盖聂间或皱着眉头嘀咕几声怎么会这样,他也懒得理,心想你是只花蝴蝶,而我只是个挑包工。


似乎是感觉到了卫庄的怨气,盖聂抖擞精神,又一次神一般笃信的对卫庄道:“小庄,你放心,准到。”


在连续几次的准到后,俩人终于到了山顶,的确看到了一块天然的大石,状似大的假山,为山上山,而这时天边红霞满天,夕阳大又圆,浓烈似火烧云,爬到大石顶上,浓烈的夕阳下,一百零八拐极大程度的呈现在眼前,一道道S型盘山路蜿蜒曲折在青山之中,形似卧龙,场面极其震撼壮观,俩人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声:“哇……”


卫庄抹了把脸上汗,看了盖聂一眼,盖聂这一会也是汗如雨下,说也奇怪,明明站在高处四周空荡荡的,却像是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屋里一样,燥热的透不过气来,汗简直是一瞬间滚出来的,胸口隐约闷得慌。


正想着忽然一阵凉风过来,卫庄舒服得打了个冷战,一屁股坐下来,而盖聂又恢复了花蝴蝶姿态,开始摆弄着单反各种拍,专注到卫庄甚至怀疑他要摔下大石去。


好容易盖聂过了瘾,回头对卫庄道:“走,我们去旭日峰。

卫庄正悠悠的啃着火腿肠,将最后两根递给盖聂,问:“你计划多长时间去旭日峰?”


盖聂愣了下,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几十斤的包,拿出笔记本看看,脑中飞快的计算,估计至少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能到。


卫庄喝了水,剩下的递给盖聂,他虽然惯于爬山,可是这么负重的爬上一整天是第一回,两条腿都是硬的,道:“我怀疑这山上有野兽,最好找条最近的路下山,越快越好。”


盖聂想起一路上的确有动物惊动的痕迹,忙拿望远镜观望,站得高看得清,指了条路和卫庄背了包匆匆下山,选了最近的路也就会最陡,卫庄默默的走到了前面,盖聂默默的就当不知道,不时的相互搀扶着,林中越来越暗,听到自己脚步的沙沙声,俩人本能的加快了速度,甚至是在岩石上磨破了裤子也浑然不觉。


快下到一大半的时候,盖聂猛回头好像看到了什么,下意识拿起相机就拍,光闪过,什么东西哧溜一下跑了,动静还不小,他刚想追,被卫庄一把拉了往下狂奔,赶到山下路上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,回头朝山上望去,虽然没看到什么,却总觉得有兽的眼睛在盯着。


盖聂打开相机看,最后一张拍得很模糊,甚至看不清具体模样,镜头里就两只眼睛冷飕飕泛着凶光,极其骇人,觉得卫庄拉自己那下是对的,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再看卫庄时,发现早上那会儿对自己的崇拜目光已荡然无存,因为脸上有阴影,那表情怎么的都有些诡异瘆人,凉凉的,怨念的,渗着苦味。


盖聂心很虚,忙调出一百零八拐的图片给卫庄看,说这么好看的图片都快赶上航拍了,一切都值得,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,睡一觉明天就不累了,他百度地图搜索了下,然后垂着头,不吭气。


黑暗里卫庄悠悠道:“又跨省了吧?”


“嗯。”语气还挺委屈的。

“是什么无名路吧?”

“嗯。”声音都弱的没气了。

卫庄都懒得理他,四周打量这看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。


“小庄,你相信我,其实世上本没有路,有人带头走了,就成了路。”盖聂复又鼓起精神,牵了卫庄的手沿着当前路走,卫庄随他牵着,心里铁定了心,这次游行自己坚决不多事,让他体验个痛快。


路并不宽,显然就是个小道,俩人拖着发硬的双腿走了近半个小时,找到了村口一家已经关了大半门的小店,终于喘口气歇息下来。


店不大,简朴,卖一些日常用品,零食也就是些简单的饼干,有的甚至叫不出牌子来,俩人也顾不得,买了方便面泡着火腿吃,感觉已经是大餐了,再问住宿的时候,对方只是摇头,方言很是难懂,但对方能听懂他们说话,站在门口大嗓门的和人喊了几句,然后带他们去了一见空屋子,给了瓶开水和几瓶矿泉水,盖聂给钱对方也没要。


屋子很空,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,通电,床上很有些脏旧,像是闲置的一样,两人干脆在屋里搭起帐篷,也没法讲究什么洗澡,简单刷了牙抹了脸就钻进帐篷里,卫庄一天累的够呛,又没吃好,很不甘心的在盖聂身上摸了几把,想把他搓成面条出出白天的气,还没揉几下就睡着了,盖聂坚持着清理了一些拍坏的照片,记了笔记,然后睡到卫庄身边,卫庄无意识的动了动,一条腿跨过来,盖聂看见那腿上有一道道擦伤,是在岩石上磨破了皮现在结壳了,心疼的摸了摸,将他搂住,两人拥抱着睡了一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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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续。隔了几天了,果然一立flag就要被打脸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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